【七香】浮生六记·入梦
夜雨寄北和洛阳柳系列作品
北平名旦陈老板被一脚踹下床的时候睡得正香。
他捂着磕疼了的后脑勺,听文曲星在上头又惊又怒地问:“你谁啊?谁准你上爷的床?”
啧,还生气呢。
昨儿个杜洛城来后台,正撞上陈纫香跟捧他的一位座儿说话。翰林公子吃了醋,回家路上冷嘲热讽,吃饭时候阴阳怪气,最后小戏子认错认到床上,扮窑姐儿供杜大爷取乐一通才算完。
怎么办?只能继续演了呗。
“欸呦喂”,陈纫香捂着腰坐起来:“昨儿个还亲亲爱爱的叫着,今儿个就问人家是谁,七少爷睡完就翻脸不认人啊。”
那作作矫情的模样,任谁看了都得赞一声好婊子。
这他妈,杜洛城汗毛都要竖起来了,是个什么妖精?
他吸了口气,强自镇定:“你先回去,等爷下了课再去找你。”
“杜教授这时候都不忘教书育人啊?”
底下人睡衣的扣子开了一个,露出锁骨上点点的桃花,杜洛城一时迷了眼,回过神说:“什么杜教授?”
陈纫香觉出些不对劲,正要问个究竟,吴管家的声音打门外传来:“七少爷,纫香少爷,起了吗?云岫少爷到了,正跟老爷在厅里说话呢。”
陈纫香应了声,说过会儿就去,然后边换衣裳边催杜洛城:“七爷您快点吧,赵总督这时候来肯定有要事。”
赵总督?赵云岫?杜洛城有点懵,这孙子什么时候成总督了。
他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来,洗漱完往厅里走,见着比记忆里成熟了不少的赵云岫吓了一跳。
“洛城,好久不见。”赵云岫一身戎装,齐整得漂亮。
杜洛城哼了一声:“人模狗样的。”
他转头打量起厅里的布置,这灯什么时候换的?还有桌子,怎么成黄花梨的了?
不对劲。
等看见杜翰林两寸长的胡子,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。
两个人说话,杜洛城一句也没听进去,只是盯着他爹瞧:“您这胡子什么时候蓄的?都快赶上醇亲王了。”
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,赵云岫犹疑着说:“醇亲王,早就不是醇亲王了,而且,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。”
还是杜翰林见过大风大浪,镇定地让吴管家去请大夫。可大夫也不明白,好端端的,这翰林公子一觉起来怎么就少了十年的记忆。
于是刚把儿子从水云楼接回来的陈纫香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,他爱人杜洛城,今儿个十七岁。
文曲星报纸上的专栏有存稿,但杜教授燕大的课就不得不先停了。
杜洛城不服气:“什么课爷教不了?”
陈纫香轻描淡写:“法国文学。”
杜洛城没声了。
杜豆子拍着手学他爹说话:“法国文学、法国文学。”
杜洛城欲骂又止。
“看什么呢?爷脸上又没花。”
他脸上带着些羞恼,眼睛亮晶晶的,叫二十五岁的陈纫香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敬称是不能用了,那太老成,说出口似乎坠着了少年轻扬的衣角。
“说话啊,哑巴了。”
陈纫香凑过来亲了他一口:“看你可爱,想亲。”
十七岁的杜洛城哪见过这架势,脸腾地红了,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,最后指着鼻子大骂他孟浪。
杜豆子抱住陈纫香的腿:“我也要亲亲。”
陈纫香蹲下来亲亲儿子的脸,杜洛城在一旁嘀咕:“把小孩儿都教坏了。”
杜豆子又冲杜洛城指指脸颊:“爹,亲亲。”
杜洛城一个激灵:“谁是你爹,别乱叫。”
陈纫香赶忙去捂杜豆子的耳朵,还是晚了。杜豆子瘪着嘴哭起来,边哭边说:“爹不要我了,爹不要我了。”
“怎么会,豆子这么乖,这么聪明,爹怎么不要你。”
陈纫香给杜豆子擦眼泪:“他吓唬人,他不好。”他看一眼手足无措的杜洛城:“不和他玩了,去找爷爷玩好不好。”
两个人牵着手往书房去了。
小孩子忘性大,一会儿又开心起来,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涂墨团。
陈纫香有点愣神,杜翰林叫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。
“顺其自然吧,我怕刺激到他”,陈纫香笑笑:“再说,豆子的事儿也不好讲。”
哈哈没想到吧,神秘的同人力量导致了文曲星的失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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